内容简介：人世间一个情字，写就了生命的全部历程。暗恋更是一种无穷的力量。情与恨是那么的相近，又是那么的遥远。上帝所匹配的也要经过那一次次的坎坷和磨难，他与她在这痛苦中……
海明霞的奶奶被杀是在年9月30日。
"海明霞，你看这照片？"
"照片？"当民警姜东问及照片上的小伙时，她愣住了。怎么是他？哪来他的照片？脑子急速地回忆着。那还是在下乡插队时，有一次她从大草甸往回背柴，当时自己是个十七岁的弱女子，这路远柴重，天又黑了下来，结果又累又气又急的她，一下子滚倒在坡下，脸被草茬扎破好多处，鲜血立刻冒出来，气恼的她流出眼泪，真难呐！就在这时，闫芒--一个还乡青年不知从哪跑出来。她象遇见亲人一样哭起来，他递过手帕，让她檫脸，不声不响地背起那背柴。他边走边安慰着她别着急。她默默地在后面跟着，那种感激之情，怎么表述得了呢？从此她和他走在一起，那广阔的大草甸成了他们爱的家园！
后来知青开始回城，赶上县里组建剧团她被抽掉回城，两人间的距离远了，从此断了来往，但她脑里抹不出闫芒的影子，想着在一起的日子。
"人的思想时时都在变。"姜东的话打断了她的回想。
"这个人是谁？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叫他闫芒，是我下乡时认识的。"
"你们处过朋友吗？"
"是的。不过是他提出分手的，为这事我给他去过好多信还亲自去了两趟，你们怀疑他吗”
"我们不排除与这案子有关的任何人。"
"但他人品可好呀！"明霞又详细地讲述了他们的过去。
"事情就说到这。有情况咱再聊。"
姜东走后，海明霞脑子里翻腾着，一会儿是奶奶被害的惨景，一会儿是闫芒的影子，难道他能做出这种事情？脑子里划了一个又一个问号。
“真的是他？当海明霞听说闫芒是凶手时不停在自问，心里不是滋味，怒火中烧，恨不得一刀把他杀了。但她怎么也不相信，脑袋像电脑一样搜寻着。他们相恋的那年冬天，奶奶由于上火满嘴烧得全是大泡，吃饭喝水都费劲，大夫看了，药也吃了就是不见好，急得海明霞不知怎的，奶奶和她是相依为命的。闫芒知道后，从民间打听出治病秘方：野苞米根、胖大海再加上苦姑娘三者泡水喝疗效好。当时正值冬天大雪盖地，上哪里去寻找这些药材，为了给奶奶治病，闫芒他迈入齐腰深的大雪，横跨一条大沟爬上了东沙岗……他终于取回"灵丹宝药。"
奶奶病治好了，闫芒的脚冻坏了。海明霞落泪了……
海明霞追忆着，流着泪，当初他对奶奶那么好怎么就--现在她虽然要和姜晓力结婚了，但心里还存在着闫芒，她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在看守所里，姜东进一步提审闫芒，使他惊讶的是闫芒改口说海老太太不是他害的。当姜东让人把那照片递过来时，闫芒看着照片一下子愣住了。
"这不可能！"闫芒说着激动起来，浑身上下颤抖着不断在说
"我没有同她照过，真的没照过……"看他那坚决的态度，姜东叫人把他带下去了。
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她知，海明霞和闫芒真的没在一起照过相，压根没照过。
海明霞又回忆起了插队岁月，那还是他俩相处两个月后的一个傍晚，他们相约漫步在堤坎上，晚风轻轻地吹过他们的脸膛，有点凉意，她拥着闫芒依着堤坎上一棵树儿坐下来，身上象有一百个小虫在蠕动，痒着。她握着闫芒的手，两眼直射着，摩擦着，闫芒突然猛地反身抱住她，那一刻让她激动，让她醉。她任着他亲吻，在地上滚来滚去，闫芒解她的衣扣、她的腰带、她的……突然她推开闫芒。
"不，我们不能这样。"
说着她起身走开，闫芒赶紧跟上，使他扫兴地拉住明霞。
"你，这是这么啦？"闫芒伤脑地问。
"芒！我何常不想啊！假如我们做了，怀上孩子该咋办呀？"
"我们要啊！我们要孩子。"
"我们小，没有正式结婚，怎能呢？"说着海明霞的两眼流出泪来。初春的潮水冲击着她跑起来，闫芒跟着跑出两里多地，两个少男少女的心才逐渐地平稳下来。他们又漫漫地走着、谈着。
那晚，他俩的话题也有共同照一张像的想法，可因队里忙，没时间，所以没照上，一直到后来分手他俩也没照过相。
那么，怎么会凭空飞出照片，谁作的手脚搞的鬼呢？
这一天，海明霞上班半路上突然打了个机灵，高建华！一段往事在她心头闪现。头年元旦，晚会刚结束，她就被几个青年围在饭店，非要请她喝酒、吃饭不可。说她演得好，是他们心中的偶像，这伙人纠缠着要她喝酒弄得她晕头转向不知怎么回的家，从此三天两头来找她，高建华还非要同她处对象，并扬言要娶她，有一天竟拿个相机同她照相，非礼的要求让她气急了要叫警察，他们见事不妙跑了。
海明霞犯了合计，莫非奶奶被害与他有关？那相片是不是他搞的鬼？她立刻给姜东打了电话。
提审室里闫芒耷拉个脑袋，任凭姜东问话喘着粗气一声不坑，他在默默地抗击着。
"你该向我们讲清楚那天的事情。"
"单凭我的伤就说明是我杀的，你们太主观了吧？"闫芒猛然抬起头来吼到：
"我没有杀！我冤枉！"
"你拿生命当儿戏？为什么先承认又反盘了？把情况说清楚。""我不能说，也说不清楚。"
"你怎不能说清楚，实事求是说。"
"是他们偷了人家的钱，栽赃在我身上还打了我。"闫芒气愤而又痛苦地哭述道。
"你从头说。"
闫芒象过电影一样，那天的情景闪现在他眼前：
那天他在商店里看到一个女孩，因为她漂亮，他就多看了几眼，这个女孩在化妆品柜台买东西时，有几个小青年去佯装买东西，其中一个把手插入女孩的口袋，当时闫芒看得一清二楚。出于爱护和正直，他上前抓住那人吼到：
"把钱还给人家。"
"你说什么？放开我？"那人边说边挣扎，这时同伙的凑过来
人们围上来，姑娘此时才知道自己的钱包丢了，她喊到：
"我的钱包！我的钱包！"
这个小偷反倒抓住闫芒，让他把钱包还给姑娘。结果一翻，竟从闫芒身上翻出钱包，小偷一伙人把闫芒毒打一顿，打得他满脸是血，手都破了……
姜东听后心里核计着，伤是这么来的，照片又是怎么回事？两人都说没照过。这时小刘走进来同他耳语了几句，原来海明霞来了电话。
根据海明霞的电话，询问高建华的工作开始了。姜东望着他没有急着说话，两眼紧盯，一种心理战术在逼问着高建华看了姜东一眼不再抬头了，心里默默核计是不是知道了，但自己也没露什么破绽。这个多少次同姜东打过交道的他，心里慢慢地平静下来，他掂量着对策。
"高建华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来？"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他打了寒噤。
"我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他装起了湖涂。
"你知道海老太太的事情吧？"
"是的，听说过，她不是被人杀了吗？"他很镇静地反问道。
"杀人凶手不是让你们给抓住了吗？怎么，怎么……"
"你曾纠缠过海明霞是吧？我们想了解海老太太的那天你在干什么了？"
"那天，那天是多少号？"
"三十号，你别跟我装糊涂。"姜东说道。
"三十号，哦！我同徐升才，郝大力在一起了，不信你们问他俩啊！"
"你们都做什么？"
"上午看电影，下午看剧了。"
"你说的没有出入吧？"
"没有，我们一直在一起了。"
为了证实这一情况，徐升才、郝大力调查过了，证明确实在一起。但郝大力无意中说出下午高建华声称闹肚子出去一趟，回来又换了衣服，他取笑过他。姜东思考着是不是在这里有文章呢？莫非--还得问高建华。
"高建华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要如实和我们讲。"
"确实没干什么，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你看戏其间出去干什么了？"
"噢！我记起来了，是出去过，但那是拉肚子，这也要我说吗？"
他略沉思了一下：
"私人的事也要同你们说。"
"私人的事？你出去究竟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高建华回忆着，那天上午看完电影余兴未尽，吃了点饭接着看戏，在剧院里他盯着海明霞不错眼珠子，这要娶到家就是打起板供起来也值得，他曾找过她，但就是不同意。眼看着她是人家的人了，他怀揣二十五个小耗子是百爪挠心，思来想去称闹肚子出去了。事后他怕露了马脚，曾经找过徐升才、郝大力一直没见着影，是不是他们说出去的呢？他想着。
"我没做什么呀！那天肚子不好，一直疼得很厉害，拉肚子衣服给弄脏了回家换衣服了。"
"你的衣服是哪一套？我们看看。"姜东问道：
"把衣服取来。"
"都叫我扔掉了。"
"扔掉了？扔哪了？"
"扔臭水沟里了。"
"高建华你不要跟我们绕圈子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重在你的表现。"
高建华脸上见汗了，姜东对视着他说：
"我说，我说，我坦白，我全说。"他语无伦次说起来。
那还是一年前的事情。海明霞的演出大红彩色的包装广告吸引了不少观众，每天都暴满。是的，当时的年月没什么让人喜欢的。买票天天都要早起排队。县城、农村家喻户晓。高建华他们更是如此，每天都去看戏，整天泡在剧院里，他对海明霞百看不厌，更是流口水，怎么能把她弄到手呢？这两个捧屁的，替他出主意想办法，请海明霞吃饭，天天缠，向她献殷勤，想得到海明霞的好感，但她不理这一套。有一天在街上，有两个人的谈话吸引了高建华。
"闫芒你看见剧院前的牌子没，现在海明霞出名了，她原来还是咱们村下过乡呢！"这个人自豪地说。
"是的，她在咱们村呆过两年。"
"嗳，我听说你还同她处过对象，是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看现在人家多红呀！你们怎么断了呢？是不是人家把你给甩了。"
"别瞎说，人家可不是那种人。"
"那你再去找她呀？"
"是我跟她断的还找什么人家？"
"你还护着她，竟捡好听地说，你不跟她处了，别吹牛了。"
"我吹牛，我吹牛，就算我没说。"
"嗳，这就对了，这时候谁不往高攀呐！你算老几，想吃天鹅肉吧！"
两人无意对话，高建华是又羡慕又嫉妒，他偷偷地把他们照了来。后来又把海明霞偷拍下来，用特技的方法把两人拍在一起。当时目的是想臭臭她。后来一想，先不能这样，因为他对海明霞真的动了感情，保留了这张照片，再后来就把自己也同海明霞拍在一起，那时做梦都高兴。当海明霞张罗结婚的时候，他心像油炸一样，脑子都翻了个，就在他们喜日的前一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去了海家。但他虽然与老太太争辩中动了刀却没扎在要害处，被一声吼叫吓跑了。
"我真的没有杀死，我做了这些。"
"你不是在讲天方夜谭吧？"
"不，真的没杀，我敢对天发誓。"
"发誓怎样，发誓就证明你没杀？"
"我的刀只扎在她的肩膀上也不至于死呀！"
"胸上的那一刀呢？是谁扎的？"
"那我不清楚，我记得只扎一刀。"
"果真如此？"
"你这么说我真的没招了，我的确不想杀死她，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
这时侦察员小刘走到姜东面前小声耳语了几句，他一愣，然后摆了摆手，高建华被带下去了。
原来群众举报海明霞的未婚夫姜晓力被杀害了，凶手正带着伤向县北铁路跑去。姜东马上组织警力追捕凶手，但为时已晚，一声汽笛长鸣碾死在轮下。
提审室里海明霞在陈述着，上次见着高建华之后，一方面向姜东汇报，一方面跟姜晓力说了。姜晓力便暗中调查、跟踪，无意当中了解到原来海明霞在青年点时有个叫杨明的同学在暗恋着她。他性格内向孤僻，心狠手辣，眼见海明霞跟闫芒好，他憎恨自己无能，更嫉妒闫芒，几次想暗地里报复他都因种种理由没下去手。后来海明霞回了县城断了和闫芒关系，他才为之惊喜，一年后也被调回县城上班，他就托邻居张大妈给介绍，结果海明霞拒绝了。
杨明更加心恢意冷，这个愚人几次想毁了自己，但又坚持活下来，痴迷的他时时为海明霞折磨自己，陷入绝望之中。后来姜晓力出现在海明霞面前，他更狠之入骨，简直就像吃了苍蝇心里闹得荒。那一傍晚，他去海家正赶上高建华与海老太太发生争吵，起初他想吓住高建华救海老太太，向海明霞表现一把，但转念一想也得不到海明霞便下了黑手。在姜晓力暗中调查了解后，杨明向姜晓力坦白了所有的一切，姜晓力为他的真情所感动，不想让他坐大牢，答应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但杨明心里不安，怕姜晓力使的是计谋，就约他出来谈此事，便动了杀机。海明霞说着哭着："都是为了我，为我惹的祸呀！我该咋活啊？老天爷呀！"大家说着、劝着，好不容易才把她说好。
"闫芒，让你受委屈了，现在你自由了。"姜东那诚恳的态度，庄重的话语，让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两行热泪喷涌而下，他相似说不出来好多的为屈辱。
"姜东我有个小小的请求。"闫芒低声说：
"我想见一见高建华。"
"可以，但你别冲动。"
"放心。"
看守所里他隔着铁窗望着高建华，一米八的个子，长得很结实，虽然剔了光头，可两眼显得还是有神，一副潇洒的样子。此刻闫芒心里一阵酸痛，人世间一个"情"字害了他也害了我。他寞寞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另二个人让他一闪：那不是偷钱的家伙吗？回来之后，他向姜东一说，姜东告诉他已经调查完了，他心里更加亮堂。
铁窗外的阳光是那么明亮，空气是那么新鲜，他走出看守所，远远的就见海明霞站在那里，一种安慰的心里，让他快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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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夏长茂，